在那场属于所有来宾但就是不属于新人的晚场婚礼上,梁璞隔着主舞台延伸出来的长长的走道,看着另一边坐在亲属桌的孟瑛。

    她身边都是她的兄弟姐妹们,可他们热热闹闹嘻嘻笑笑,只有孟瑛和他们不一样。

    不像是孟家的人。

    梁璞觉得孟家的人,JiNg明的直接把JiNg明写在脸上,愚蠢的也直接把愚蠢写在脸上。只有孟瑛,什么都不外露,披了经年不散的重雾,他看不懂她。

    就像现在,是孟瑛那个极擅言辞的二叔、新娘的父亲在发言,他们都热泪盈盈在认真听着。

    只有孟瑛端坐在那,像尊不通人情的美丽冷漠雕塑。

    舞台上的S灯来来回回地转动,不放过厅内每一个角落,幻化成一只长手似的,y要拉着人参与进这场虚伪热闹中。

    梁璞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白光,想着钱思维真是个没有审美的人,他梁璞的婚礼一定不会装这么多S灯。

    他又转眼看向孟瑛,一束白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将她发丝都根根照亮。

    她手抚上脸颊,向上擦拭。

    隔着一条银河似的长道,梁璞不敢确信那是不是一滴泪珠。

    孟瑛二叔充满磁X饱含感情的声音荡在这俗气的只有花朵堆砌的宴会场中,梁璞注意力都在孟瑛身上,耳朵慢半拍向大脑输送刚刚一段话中的中心思想,“我这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只有一点我敢拍着x脯说,在Ai护子nV上,在座的许多人b不上我。”

    然后便是一长段的忆往昔,讲孟亭小时候生病,自己如何如何,讲孟亭长大了,自己又怎样怎样担心宝贝闺nV会被坏小子拐走。

    梁璞见孟瑛低下了头,不知是玩着自己手指还是扯着裙子。

    梁璞已经想不起来几年前在他与孟瑛的婚礼上,到底是孟瑛父亲致辞还是母亲致辞,总之没有像孟瑛二叔这般的给人留下印象,也没有今天这种温情的氛围。

    莫邱拍上梁璞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嘿,小嫂子二叔整天像狐狸似的,但还真是个好爸爸。”

    “这点上你那个老丈人不如他弟弟。”

    梁璞推开莫邱的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