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将军府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方问浅驻足,她从未听过顾承锦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容不迫,偶尔求饶自嘲也是带着目的故意弄虚作假,像这样不安忐忑甚至带着点委屈的请求,不知怎么让她原本坚定的心塌陷了一角。
她慢慢转身,对上顾承锦迫切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当真?”
“当真。”顾承锦重重的点头,真,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真诚的时候。
“三个月后你若想离开,我会给你一纸休书,不过....”顾承锦的目光软下来,“莫要再不辞而别了。”
“好,我答应你。”方问浅在心里劝自己,她是为了那一纸休书,名正言顺重获自由,而不是心里莫名生出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为了不让家人看出端倪,当晚方问浅便跟顾承锦回了侯爷府,如慧在大门口迎接,看到方问浅哭哭啼啼的抱住她。
“夫人终于回来了!如慧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您一人在外没遇到危险吧?”
“没事没事。”方问浅拍拍小姑娘的头,她发现所有下人都欢天喜地的看着自己,见她回来恨不得在门口放两个二踢脚庆祝。
顾承锦更是一路把她送回竹韵居,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好多人。
“天色已晚,夫人早点休息吧。”顾承锦心情似乎很好,怕方问浅看出来故意板着脸,但笑意又从眼角蔓延开来。
“嗯,侯爷慢走。”
送走顾承锦,如慧给方问浅倒了杯茶,小姑娘见方问浅回来格外开心,倒茶时还哼着小曲。
“你怎么这么开心?”方问浅失笑。
“夫人不知道,您走的这段时间我们过得有多惨。”
“顾承锦迁怒于你们?”
“那倒没有,不过您走了,侯爷每天都不开心,人也暴躁易怒,整个侯爷府都战战兢兢。侯爷四处打探您的下落,有时候甚至陛下召见都不去。”
“是吗?”方问浅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