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顶山休养一段时间,顾承锦的外伤基本愈合,但身体越发孱弱无力,方问浅安慰他此次九死一生需要慢慢调养,顾承锦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过几日果真好了不少,不仅能出门走动,精神也越来越好。这日霞光尽染,两人坐在门口看日落,顾承锦甚至给方问浅吹奏了一曲。
方问浅缩在顾承锦怀里,看着漫天落霞出神,后者用萧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
“在想你跟谁学的吹箫。”方问浅扬起头,霞光照射下脸颊绯红,“胡前辈吗?”
“恩,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连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想到在云镜池方问浅那首不怎么好听的萧声,顾承锦问:“夫人想不想跟我学吹箫,手牵手教学哦。”
“还用学?我已经无师自通了。”方问浅沾沾自喜,一脸你敢说不好听就死定了的表情问:“我吹的不好听吗?”
“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顾承锦回答的特别上道。
两人没坐多久,穆临渊便端着食盒给顾承锦送来药膳,顺便帮他施针。
这是每日必备流程,施针过程又长又痛苦,方问浅面露不忍,顾承锦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去休息一下吧,晚点再来看我。”
方问浅仰起头,她知道顾承锦为治疗受了很多苦,他越是这样积极治疗自己越是心痛,她如何能开得了口,告诉顾承锦他其实命不久矣,现在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我说你们俩要眉来眼去到什么时候。”穆临渊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示意顾承锦坐下,并把方问浅赶了出去。
身后关门声响起,方问浅不忍回头看一眼,她转身去了藏书阁,虽然宁司夏告诉她顾承锦已无力回天,但她内心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或许有什么失传已久的医术能治好顾承锦。
为此她每天都要来藏书阁翻阅古籍医术,从深夜坐到黎明,每一本都仔细研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救活顾承锦的机会。
偌大的藏书阁几天下来已经被她翻阅了一半,今日她如往常一样,日落西山后点起了小小的油灯,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她在今天看的杂病论里发现了几个专门治疗内脏的药方,打算记下来明天问问宁司路。
接连几日休息不好,方问浅有点昏昏欲睡,便撑着头打算小憩片刻,可是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渐深,藏书阁的门被推开,桌前的油灯晃了又晃,顾承锦走到桌前,悄悄拿起她的笔记。他动作虽轻还是惊动了方问浅,后者揉揉眼睛,看到他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