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淮当他开玩笑，倾身过来吻他唇角：“钟哥，你晚上喝了多少？”
钟迁侧身避开他，表情淡得像在讨论新剧宣发的微博结尾到底要不要加表情符号。
他就用这副表情念岳清淮的名字，说岳清淮，我没开玩笑，真不想再带你了。
岳清淮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香烟味爆珠的香烟。手抖，烟也抖，连牙齿都似乎在打颤，用很大力咬住烟嘴，细细的烟身被他咬成扁的。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满车都是醇厚的烟味。
钟迁笑笑，帮岳清淮把车窗后的帘子拉上：“你做得很好，但下次抽烟要记得拉帘子，在厕所操人的时候不要说话，最好要找嘴巴紧的固定炮友，滥交的话一旦被发现会死很惨，实在不行就找个靠谱的医生吧，八年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岳清淮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脸色就开始僵硬，烟灰从他唇边掉下来，砸在大腿上把黑色牛仔烫出一个小疤。
“……”他僵很久，才说，“我没操他。”
钟迁却只无所谓地笑笑，神情既宠溺又无奈，一如八年前两人刚搭档那会钟迁手把手教岳清淮怎么找最适合自己的自拍角度一样，用一种讲公事的语气说：“清淮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几把到底操没操进他屁眼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你的声音被有心人录下来，那你没做也是做了。”
钟迁伸手把岳清淮嘴巴里那根被咬到稀烂的烟拿下来，“烟能少抽就少抽吧，对皮肤和牙齿都不好，你再找找别的纾压方式。”
岳清淮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那双被粉丝吹到天上有地下无的温柔含情眼，此刻却盛满阴郁冰冷。
“不重要吗？我跟谁在哪里做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都只是媒体会怎么拍怎么写？至于我到底睡没睡他，你一点都不关心，是吗？”
岳清淮讲一个字，身体就往前凑一公分，讲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鼻尖已经贴上钟迁的脸颊，语气也忽然柔和下来，“可是我关心你呀，钟哥，你不想带我是因为我的病吗？性瘾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让你觉得害怕了是吗，你怕我会滥交被人发现，会身败名裂，最后害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
他声音低低的，音色在介于少年感的清澈和成人的粗粝之间，温柔得像是和哥哥撒娇的普通小孩：“不带我，那你要去带谁呢？”
钟迁心脏沉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重重一颗压在他胸腔里，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岳清淮每一个字都是往他心口砸的一块石子，砸得他生疼。
八年，他陪岳清淮走了八年。
北京的冬天他俩裹着大棉袄骑共享单车去剧组面过试。夏天去租便宜舞房练舞拍视频，便宜且条件差，两人一人热出一头汗，岳清淮一遍遍跳，钟迁就蹲着一遍遍拍。秋天的时候他们为了赶一个小演出在天桥底下狂奔，风卷起一阵落叶，不知道什么东西吹进了钟迁眼睛里，他就眯起一只眼跑，最后跑摔了但怀里抱着的吉他却毫发无损。